小孩睡得很板正，小手紧紧贴在大腿边，脸上表情变来变去。
可能是在做噩梦，时不时呜咽一声，眼角溢出湿润的泪痕。
姜意搂着他，轻轻拍背：：“别怕、别怕，干妈在这里，别怕，没事的。”
她也不知道这个决定对不对，是从此搭上京市那边的大树？还是跌落深渊？
这个决定无疑是十分冒险，她有些后怕，也有些紧张。
现在脑中不断思索着，把理由一遍又一遍列出来，缓一缓紧张感。
第一，张家给了他们那么多东西，应该帮张家。
第二，现在没有互联网，这里距京市近2000公里，那么远，那边要找到张为民还是很困难的，更别说张雅文娘家那边的遮盖。
第三，帮了这个忙，张家欠他们一份人情，要是他们以后出了事，张家会帮他们的，人不可能一辈子不出事，就当做赌一把。
第四，她原本计划，改革开放后，利用信息差买知名公司股份。她坚信一定会成功，并且会有不菲成就，这也是她不去奉承别人，做自己原本样子的底气。但是转念一想，再成功的商人，背后也要有大树靠着，她不知道张家会不会倒台，她要赌一把！
第五，跟张雅文通信这么久，她在信中见证了张为民的成长，这小孩这么乖，她不忍心看他被抓。
第六，……
鸡鸣过后，挨家挨户烟囱开始造白云。
姜意一条一条重复，重复了很多很多遍，突然，脑中的弦紧绷，她好像忘了点什么。
是什么呢？很重要的东西。
直到小孩热地动一下，对了，该怎么解释李维明在这里。
他们是晚上来这，村里根本没人看见，天亮了该怎么解释！
姜意赶紧起身，去找佟卫国，两人在客厅低声商量。
他们最终结论，利用李维明烈士遗孤身份，让他在村里过明面。
分头行动，姜意收拾东西，佟卫国出门去找佟军开条子。
“叔，是我，卫国。”
“卫国啊，进来进来，老头子在里边。”佟堂婶打开门。
“嘿嘿，找我佟叔有点事。”
佟卫国进屋里，看到佟军躺床上，手里握着一份报纸。
嬉皮笑脸：“叔，这报纸你都看多少遍了，这纸都起毛边了。”
“你小子懂什么，上边的学问深着呢！说吧，找我什么事？”佟军瞥一眼佟卫国。
“我要去圩南，你给我开个条子呗。”
“你去那里干什么？供销社没你要的东西？”
“不是不是，我不是去买东西，我去办事！”
“办事？就你个混小子，你能有什么事要办？”佟军不太信他有正经事要办。
“叔！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卖什么关子！不说我睡了。”佟军放下报纸，作势要睡下。
“诶诶诶，别啊。昨天公社有人给我一封信，是镇长写给我的，说有事找我。”
佟军一脸怀疑：“真假？你别是蒙我吧。”
他、村里的人都知道，卫国2年前救了不得了的人。
后边每次过年、有时候过节，就会有一个人骑车来找他。
但他们也清楚，那些人身份高的很，卫国找他们办事都办不了，就是攀不上。
有一次开大会，他才知道，那个人是镇长，他是又喜又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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