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坊,清晨。
曾经的女船夫在看到我时,显然很惊讶。
她会让我们进门,是因为我跟她说,我把二饼带回来了。
站在她的房间里,我将带来的布包放到桌上,说:“他的遗骸我们都尽量打捞起来,也许会少一根两根,但请你不要苛责。我们尽力了。二十年了,他独沉潭底,一般人是寻不到的。以后,你给他找个踏实地方长眠吧。”
她惊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告辞。”我跟敖炽转身离开。
“等等!”她有些失态地追上来,拦在门前,“你们是谁?你们都知道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有些事,我可以当不知道。但下不为例,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能成为拿走他人性命的借口。”
她愣住,继而泪崩,哽咽道:“我只是太生气,才故意摇晃……若他二人不是站起身想过来打我,是不会掉下去的……”她瘫坐在地,多年的秘密终于冲垮了这个驱壳,抽噎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我犹豫,我不知应不应该救他们……可一想到他们那不以为然的样子……那是一个救了他们性命的人哪!”
我将她扶起来:“我说了,我可以当不知道。换作是我,未必比你伟大多少。”
“舅父虽然痴傻,但他是个好人……”她用力擦着眼睛。
“二饼是你舅父?”敖炽脱口而出。
“我家世代以此为业,我外公脾气不好,当年因为不满意我爹,所以把我娘赶出家门,没几年我爹娘先后病逝,舅父把孤苦无靠的我领了回去,他虽痴傻,可他能念出我娘跟我的名字,他从没忘记他有个姐姐,还有个侄女。最后,虽然外公还是不愿意将我接回家,但他把我寄养在一位善心的婶婶家中。此事并无多少人知道,舅父很高兴,大概觉得我又有了依靠吧。他常来看我,给我带吃的。还带我去沉龙潭坐船,教我撑船跟游泳的技能。他失踪那年,我七岁,那时外公已经去世,他只剩下我一个亲人。可我一个小孩子,又能做什么?我到处去找他,都没有结果。十五岁那年,我决心去沉龙潭当船夫,我想,有一天,把撑船当作生命一样喜爱的舅父,也许会回来。”
我轻轻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桌上的布包,说:“是回来了。以后,你好好过日子吧。”
说罢,我跟敖炽走出了房门。
身后传来咚咚咚一串响,磕头的声音。
“谢谢你们把舅父给我找回来!你们若要去官府,我半分怨言也没有。”
我们俩都没回头,径直离开了这座刚刚照进晨光的小院。
官府就算了吧,聂巧人那么忙,这些小事我作为国主就代为处理了,谁敢有意见!
走着走着,敖炽突然说:“你好像没收她钱……”
“咦!对哦!我帮她把舅舅找回来了,居然忘了收钱!!”
“太令人发指了!!”
“简直太过分了!所以我们去吃早饭吧……”
“我要喝豆浆泡油条!”
“走着!”
如年年所言,马老板的儿子在昏迷第九天后醒来,完好无损,活蹦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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