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卫褚将秦琳琅放在椅子上，让外面的侍从准备沐浴的热汤。
他出来得急，只穿了单衣，鞋子也没穿，在雪窝血里走了一圈，他自己都嫌弃自己。
内室被陈武一击毙命的杀手已经被拖出去，血迹也清理干净，只剩下血腥味萦绕在屋内。
卫褚不打算进去，命人将厢房收拾出来，内室里的全部布料都换掉。
秦琳琅坐在圈椅里，看卫褚脸色难看赤脚站在屋内，他只穿着贴身的白色里衣，小腿处的衣物血迹和血水，肩膀伤处则是药膏和渗出的血沾污了衣裳。
她用帕子擦掉鼻尖的药膏，心中琢磨这人只差脸上染血，就是一副战损模样。卫褚长相不错，那就是战损美人。
她曾设想过将卫褚生擒，或许可以用些手段收为己用，毕竟这狗东西无论脑子和武艺都是不错的。
可惜，如今的情况与她昔日设想完全颠倒，人为刀俎她为鱼肉。
侍从们格外手脚麻利，以往秦琳琅倒是没注意，这些丫鬟仆妇似乎很喜欢低着头走路，若是仔细看，能发觉她们肩膀在颤抖。
“将军不坐下吗？”
秦琳琅觉得古怪，卫褚没回来的时候，这些丫鬟仆妇还是有几分活泼的，至少不会这样瑟瑟缩缩。她们这模样，倒是与总是给她送饭送药的那两个侍女有几分相似。
“不坐。”卫褚立在靠近门口的位置，脸上满是厌恶之色。
不坐就不坐，秦琳琅起身换了个位置，接近门口哪怕有棉帘子挡着，依旧是冷，只有傻子才会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侍女过来奉茶，秦琳琅双手捂着茶盏暖手，再看立在门口脸色依旧难看的卫褚，只觉得莫名其妙。二十多岁的人了，都不知道冷了找暖和的地方，她有些怀疑自己是怎么与对方斗争三年，没能把对方弄死的。
难道真是她能力不行，这才与猪对手争斗那么多年没获得压倒性胜利？
秦琳琅有些怀疑人生，喝了口茶，顿时浑身暖意融融，再看一眼立在风口，衣角微动的卫褚，她用力揉揉眉心。
一旦开始设想这是个傻子，她就越发觉得自己蠢。
她没得到压倒性胜利，反倒是被他给压了，这让秦琳琅倍感挫败。
卫褚见她表情几变，垂在身侧的手掐了掐指尖，心中想笑。
仆妇们速度很快，暖房的隔间准备好沐浴的热水，卫褚让所有人出去，直接扯下身上沾染血气的衣裳，往隔间走。
秦琳琅见他行云流水的动作，险些一口茶喷出来，她伸手捂脸，半点都不想看这人满是伤疤的躯壳。
卫褚走到隔间门口，回头见她这般，快步走过去，将人捞到怀里，快步往隔间走。
“给我擦背。”
秦琳琅：“……”用狼牙棒擦如何？
片刻后手里被塞了个布巾子的秦琳琅立在屏风外，将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装饰上，屏风后传来入水声，随后是喊她过去的声音。
“不如我出去唤人？”她不想进去，总觉得这狗不安好心。
“过来，你是我的妻，给夫君擦背是理所应当，莫要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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