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莞尔扭着身子，胖胖的小手指向对面茶楼。那里有个长得很好看的叔叔一直盯着她看。
柳南衣顺着莞尔指的方向看过去，那窗边空无一人，她绣眉微蹙，似在想些什么。随即抱着孩子转过身去。
耶律明靠在窗棂旁的墙边，心脏像被人紧紧攥住。上次一别已经过去许久。
那时候她怀着身子还看不出来，如今孩子都会叫娘了。一种酸楚和苦涩的味道在耶律明心中炸开来。
他从前在大靖的军队中待过，对大靖军营的部署和阵型都很熟悉。这也方便了他攻打大靖的两座城池。
但夜深人静时，耶律明心中也会纠结和痛苦，他从少年时就居住在大靖都城。
大靖算是他心中第二个家，柳琮对他极好，可以说没有柳琮就没有今日的他，也许他早就流落街头饥寒交迫而亡。就算活着，也不会成为侯府养子有这样尊贵的身份。
柳琮养大他，大概从未想到有一日他教给养子的东西，会被用来对付大靖的官兵。
耶律明深吸几口气，再次小心将视线投向窗外。陡然看见身穿黛色团花留仙裙的女子正站在街对面，定定看着他。
她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讶，随即似乎是确认了什么，回过头去，抱着孩子上了马车。
耶律明就这样定定站着，眼前是他熟悉的女子，多年来她一直跟在他身后哥哥、哥哥的呼喊。
只是现在，他们成了路人。
他看着靖王府金漆雕饰的马车消失在视野中，一抹脸颊是湿润的水气。
*
“娘……”莞尔爬上柳南衣膝头，两只小手胡乱抹着柳南衣的脸。
“娘不哭。”柏哥儿摇摇摆摆走过来，趴在她膝头。
“娘没哭。”柳南衣转过头，擦了擦自己的脸。平静片刻后，她唤了声：“盛开！”
盛开应了声，掀起帘子探头进来。
“你快给王爷去消息，就说西凉敌军首领耶律明现在在苏城。宛城那边应该没有主将。”
盛开神色震动，想细问，但迟疑片刻，随即抱拳退出去了。
盛开看王妃的眼眶红红的，分明是哭过。耶律明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在王爷和耶律明之间，王妃到底是选择帮王爷。
但女子心软，她免不了伤神难过。
只是耶律明何时出现的，他竟没有发现？苏城是他们的地盘，若是能活捉耶律明……
盛开摇摇头，因着柳南衣和耶律明的关系，他决定此事还是交给王爷定夺。至少王爷可以立即安排人马攻克宛城。
此刻若是捉拿耶律明，万一叫他逃脱了，反倒打草惊蛇。
*
“三皇子，我们该回去了吧？宛城那边……”卜勒有些着急的催促。
这次三皇子立下大功，帝君大喜。事实上帝君一直很看重三皇子。
虽然他从小流落在外，但是身上所带的贵气，和胸中才华不是寻常人家可以培养出来的。
虽说三皇子长相身材都随帝君，文韬武略自然也像他父亲。但没有人是生来就能无师自通的。
起初三皇子对自己过去的身世讳莫如深，他们这些做下属的自然也不便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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