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南极的天空不会说话（完）(1/2)
第六十年。
初春。
今年，顾白雪八十岁，温岭八十一岁。
顾白雪快死了。
这并非玩笑一般的说法，也并不是一种形容，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在生理上的。
死亡。
不需要那些顶级的医生的提醒，不需要精密仪器的显示，每天早上醒来之后，身体传达给自己的感受，让顾白雪彻底知晓了自己如今的情况。
事实上，在医生的口吻中，顾白雪如今还能再次醒来都算是一种奇迹了。
这一次睡去，她足足睡了三天。
这三天里，温岭每天都在哭。
思绪与时光，好像回到了六十年前，顾白雪身患白血病的那个时候。
可不同以往的是，那时候的顾白雪，才二十岁，就算得了绝症，也并非完全没有医治的希望。
可如今不一样，如今却是生老病死，是上天注定的事情。
在睡梦当中，顾白雪似乎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衰败，以及灵魂的离去。
那是一片虚无的地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存在，那是名为死亡的……永恒。
可是，在一阵阵嘈杂当中，她还是重新睁开了眼，醒了过来。
气色和状态似乎比睡这一觉前要好上了很多……
“或许……这是回光返照吧。”
顾白雪在心中自言自语了一声。
可是……就算是死去……又有什么遗憾呢？
没有了系统，这次的结束，是真正意义上的结束，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顾白雪能感觉到，再次闭上双眼的话，她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转过了头，看向了正握住自己手的温岭。
六十年……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个数字，实在是太过长远。
而温岭，和自己相处了足足有六十年。
千言万语堵在嘴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有眼角流落的泪水。
这是正常的生老病死，也是属于普通人的大限将至。
她快死了。
“岭岭，我快走了。”
听到这话的温岭，心脏猛地颤了一下，握住顾白雪的手也更加紧了。
人在将死的时候，是隐隐约约会预感到的。
她不能接受……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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