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张福安赶紧出声提醒，生怕耽误了楼锦锦，“小姑娘，别管我了，你快继续爬吧，万一时间截止前还没爬上去就白报名了。”
若是就因为帮他，而害得这小姑娘没进了昆仑剑宗，他就是日后到了地下，恐怕都会愧疚得再活过来。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楼锦锦听后只是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随即又紧了紧扶着张福安的那只手，确保他不会摔倒下去，这才开口。
“没事，老爷爷，我体力好得很，扶您一段路不碍事的。”
说完似乎是怕张福安不信她的话，楼锦锦又将胳膊弯成直角，使劲用力，连脸都憋得通红，只为了试图让张福安看到她胳膊上并不存在的肌肉。
见状，张福安直接被逗得笑出了声。
见楼锦锦铁了心要扶着他爬山，他也只好接受了楼锦锦的好意，不过还是嘱咐了两句不要硬撑，要是感觉到累就赶紧松开他，自己爬山去。
楼锦锦状似十分认真地“嗯嗯嗯”着，实则心底已经打定了要一路扶着张福安上去的打算。
虽然不明白他一个看起来六七十的老人家为什么也要来参加昆仑剑宗的选拔，但楼锦锦实在不忍心看着他步履蹒跚地往上爬，万一不小心摔下去了怎么办？
况且她还年轻，就算这次没有通过选拔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还能参加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的选拔，还有几十年的时间能让她慢慢参加呢。
但张福安不一样，他的年纪已经这么大了，若是错过了这次选拔，谁也不清楚他还有没有精力和时间参加下一次的选拔。
想到这里，楼锦锦不觉抿了抿唇，更坚定了心底的想法。
说她伪善也好，圣母也罢，总之她是绝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一位老人家无功而返的。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楼锦锦的性子本就活泼，再加上张福安也不是什么沉闷之人，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融洽，宛如一对真爷孙一般。
“说起来，张爷爷，您为什么也要来参加昆仑剑宗的选拔啊？难不成跟我爸一样，心中也有个大侠梦？”
然而楼锦锦忽地又想起了这个问题，不由得开口问道。
然而，张福安的脚步微微一顿，表情倏地落寞了下来，楼锦锦看不懂他眼底那些复杂的情绪，却也能清楚感知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
这不禁让她提心吊胆，暗暗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半晌，好一段煎熬的沉默过后，张福安终于开了口，只是声音中却夹杂着满满的悲伤。
“那是，我妻子的愿望……”
三个月前，和张福安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妻子因为糖尿病，在病床上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张福安还记得，妻子生前的最后时刻是笑着的，她握着自己的手，手心上粗糙的茧子仿佛硌到了自己心里一般，直让他眼睛酸涩无比。
在孩子们低低的哭声中，她略显吃力地许下了人生中最后一个愿望。
“老张啊，我这一辈子哪都满意，有孩子们，有你……但是，我最遗憾的就是没能到处转转，我也想看看大海，看看草原，看看冰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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