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两天,海城迎来今年第一次寒潮,快到元旦,街上路上开始张灯结彩,倒也不显得凄冷。
莫爱的租屋是八十年代建的老房,一通间,没有暖气,她把自己和猫一起塞进被子里,趴在枕头上,用手机算这个月的收支。
每个月的大头都是莫如梅的医药费和护工的工资,这个月还多了带猫看病的钱,再加上房租水电,已经入不敷出了。
之前三年在山区教书,学校在植被茂密的柏崖群山里。
她和当地人一起,靠山吃山,过的都是自给自足的生活,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也就没什么钱,所以这些年她没有积蓄。
这个月要度过难关,就只能跟房东商量一下,晚一点再交房租了。
猫一直在舔她的手,像在安慰她,她摸摸它的头,它的毛发已经养得顺滑有光泽。
趴着的时间太久,她背后一阵酸麻,左边肩胛骨缝又开始疼,她扯开领口揉了揉,猫也凑上去看。
许是那道伤痕太深,太明显,猫以为她受伤了,不停舔她已愈合的伤口。
这伤口,一变天就隐隐作痛。
“别舔,好痒。”她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片用白布包着的膏药,艰难地把手臂绕到身后,将膏药贴在伤口上。
伤是因为一次意外,为救一个叫许天来的学生留下的。
膏药是许天来寄过来的,山里草药做的,算是个偏方,疼的时候,敷一下会好受点。
医院的护工阿姨打来电话,跟她说莫如梅的情况。
“莫小姐,你母亲还是很不配合呀,今天又把来抽血的护士骂走了。”
“辛苦您了,阿姨,她吃东西好些了吗?”
“不肯吃,她吵着要出院。”
莫爱轻微地叹一口气,说:“我明天劝劝她。”
“哎,孩子,说句不该说的,我觉得你妈妈她真的是不想治了,她很痛苦,你也考虑考虑她出院的事,有什么想做的,就让她去做吧。”
莫如梅为什么这么想出院,莫爱也猜到了,她还有想要见的人。
挂断电话,又进来一个陌生的号码。
莫爱以为是骚扰电话,挂断了,这个号码又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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