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玄牝(1/2)
在那成片泛黄却被冰晶所包裹的水稻中，犹如刀剑长矛般的冰晶闪烁着寒光，由于这极度寒冷的气温，这片即将迎来丰收的水稻已然尽数被冰封。
在水泥路边，有侧翻着的汽车，别墅门前东倒西歪的电子花圈还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柳之凡的瞳孔猛地收缩，远处的景象瞬间被拉近，仿若近在咫尺。
视线穿过大门，只见黑褐色干枯的血迹冻结成冰布满了地面，那未曾搭建完成的大棚骨架上卡着一只苍白的断手，客厅中的灵堂一片混乱狼藉，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水晶棺中隐隐约约躺着一具尸体。
见到如此惨烈的场景，柳之凡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依旧受到极大的冲击。
果然如他猜测，迷雾中的那些怪物似乎并不喜欢在白天行动，即便迷雾遮蔽了阳光。
柳之凡向前后左右各个方向观察，发现确实如同他所推论的那般，整个村子里寂静无声，毫无动静。
“迷雾再也不会成为阻碍！”
原本他的饮水能省则省，艰难度日，长时间没有洗漱，也只能忍受，如今迷雾于他而言皆是虚妄，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的外出。
他提起水桶，打开后门，走到大伯家的地坪时，一颗头颅首先进入他的眼帘，那熟悉的面容带来了强烈的刺激，怒目圆睁的双眼充斥着死气，在视线接触的瞬间，即便他拥有玲珑心所带来的理性，也被吓了一跳。
大门敞开着，垃圾桶和椅子倒在一旁，血液从门口处流淌而出，大伯母生前应该进行了激烈的反抗。
走进客厅，里面更是一片凌乱不堪。
仔细寻找后，发现了一部老年机，没有信号，不过还有大半格电，看了看时间，此时才上午十一点钟。
他把手机揣进兜里，从沙发上找来一件衣物，出门将头颅包裹住，强忍着恶心，从柴火房找到锄头，从水井侧边将篱笆扯开。试探着走入稻田，发现土壤完全被冻死，锄头敲击后发出金属颤音，绕到柴火房后，一片菜地出现在眼前。
花费了整整一个小时，他才挖出一个坑洞，这也多亏了他耕耘了十数天，熟练地掌握了耕耘技巧，肉身在灵气的滋润下有所增强，否则这种冻土他不一定能够挖开。
他拖拽着大伯母残破的尸身，将其安放到坑洞中，柳之凡略显惆怅地说道：“我还记得，十二岁那年，爸妈建造这栋房子时，寄宿在你家二楼，一家三口被你奚落，只因夜间燃烧的蚊香烫坏了沙发，就被你赶出门，只能一人住在未盖顶的楼顶。”
柳之凡的眼中泛起一丝回忆，恍惚间漫天星辰、明月以及飘荡的云层出现在眼前，他在楼顶伴随着夜色，一直睡到房子建好。
那一段记忆，真是刻骨铭心，现在想起来，委屈的情绪依旧挥之不去。
“尘归尘，土归土，过往的一切都将过去，如今为你收敛尸身，也算是我尽了应有的孝道。”
柳之凡覆土让其安息后，提着水桶离开，回到家清洗掉身上的酸臭，又找出钱包并带上手机，从后门出去绕到前门。
好在当初父母没有给车库窗户安装防盗网，他随即推开一扇通风的玻璃窗户翻了进去。
柳之凡记得，车库的卷帘门是可以手动打开的。他拉动垂落的锁链，卷闸门缓缓打开，然后他掏出车钥匙，汽车前灯亮起，他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
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响起，柳之凡回忆起往日的种种，一时间竟有些犹豫，有种天地虽大，却无路可走的感觉。
莲花塘老家承载着他一生的记忆。
他抚摸着方向盘粗糙的质感，还记得父母车祸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意乘坐任何交通工具，出行宁愿走路，多花些时间。
时间确实是良药，它渐渐抚平了他心中的创伤。后来他回到莲花塘定居，发现没有出行的载具很不方便，加上有些积蓄，于是买了这辆国产的 SUV 作为代步工具。
思绪回归，汽车缓缓驶出车库，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无比的莲花塘上空回响，卷起一抹烟尘。
莲花塘确实只是一个小村子，汽车仅仅行驶了三分钟，一座石桥就出现在眼前。平静无波的河面，两旁青翠巍峨的狮子山，宛如两位沉默的神将静静地守卫着这方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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