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太认真了，认真到陆鹤晓都愣了一下。
但是他反应过来之后，有些讽刺地嗤笑了一声——笑得是自己。
求医太多年，求到疯魔了。多少国外技术高超的医生都没有用，现在竟然连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姑娘都想信。
伏一看他神色，皱了一下眉：“你不信我？”
陆鹤晓摆了摆手，脸上多少有些疲惫：“好了小丫头，不要闹了……”
“我没闹，而且我年纪很大。”伏一想了想，补了一句，“以前还会飞。”
陆鹤晓：“……”
这下子他更能确定了。
这小姑娘满嘴放炮。
他实在是提不起心来应付，冲司机点了一下头，示意他直接开车，但还没等车子发动，他就又听到了那小姑娘的声音。
“试都不试一下么？”
“……”
伏一最后上了车。
她跟毒虫坐在一起，毒虫脸上带着笑，屁股底下是真皮座椅，虽然是第一次坐，但是他神态自若，甚至还有空问一句：“这个跟手机哪个贵？”
他想要手机蛮久了——来的第一天就知道了，搞得伏一想了好一会儿要不要把他杀了。
手机要好几千呢。
所以她面不改色的说：“手机贵，一部手机能换八十台劳斯莱斯。”
“原来手机这么贵么？”毒虫笑眯眯的说，“那我要是拿手机去换劳斯莱斯可以报你的名么？”
伏一：“……”
毒虫：“……”
一个大耳刮子之后都老实了。
伏一不瞎扯了毒虫也不找事儿了。车上安静了下来，而陆鹤晓从始至终都没有在意他们的嘀咕。
老爷子两只手放在拐杖上，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车子很快行驶到了医院那边。车子停下来的时候，院长已经带着几个医生在等了。但一路上没有几个人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把他们送了上去。
陆晨燕的病房在最顶层的VIP房间，那是个很大的房间，里面一片凄惨的白，病床上躺着一个很小的人。
确实很小。
伏一看过去的瞬间，就沉默了一下。
“燕燕今年已经二十二了。”陆鹤晓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看向了里面。
“但是她的体重，只有25千克。”
50斤。
一个卧床多年、完全靠药物支撑着的体重。
她的身体被被子盖着，身上连接着无数吊命的仪器，露出来的手腕几乎是一层薄薄的皮，包裹着骨头。
看着她这个样子，陆鹤晓的脸上是一片死寂的灰败。
他同意伏一过来，也根本就不是真的相信这小姑娘能有让燕燕醒来的能力。
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但是到了现在，只说了这么一句，他就忽然发现，他其实是什么都不想说的。
也已经没有说的必要了。
“如果你只是对燕燕的事情好奇，那今天就到这里吧。”陆鹤晓疲惫地闭上了眼，“我不知道你是谁家的，我也不想去查，今天带你来这一遭，就全当是尽那天的缘分了。”
“……”伏一没有回答他，甚至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而是紧盯着里面的陆晨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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