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忧安危陷阵误战机 说胜负周志逞口舌(1/2)
却说自从得知长安被围,庞舒便一直寝食难安。他只无瑕这一个女儿,打量着能嫁个朴实人家便放心了。哪知天意弄人,他看中的秦宜禄莫名其妙丢了性命,女儿却又被讨逆将军万炜看上,痴缠不休。庞舒自知商贾身份低微,女儿嫁入万家绝无正室之份,原本还哀叹不已,哪知那日吕布竟亲自上门替义弟提亲,聘的是明媒正娶的妻,真真是把他吓得够呛。而现如今,长安被围,无瑕整日忧虑哭泣,让他这个做父亲看着都心痛,偏又无从劝起。倒是那吕娟,小小年纪却颇有其父之风,浑不在意长安危局,日日不是与那些陪她上来的陷阵兵士习武玩耍,便是领着人满山庄乱窜探险为乐。
庞舒这头得护兵回报说陷阵营往山庄而来,连忙便吩咐大开庄门。哪知话才出口,身边就有人出声阻止。庞舒虽心急,可这人与刘腾对他都帮助甚多,不好过于驳了对方面子,只得停步问道:
“先生有何见教?”
那人似乎想笑,可嘴角扯出的弧度却让人觉得不太舒服。只听他平板地说道:“志说过多次,‘先生’二字实不敢当,老爷直呼周志名姓即可。”顿了顿,他又说:“志知老爷心忧姑爷安危,但是护兵并未见到姑爷,那些兵卒也未出示腰牌令符,志担心他们并非自己声称之人。何况,陷阵营乃温侯亲卫,狂狮才是……”
听到此处,庞舒已是不自觉打了个冷战,慌忙对周志一鞠,道一声“多谢先生提醒”,便吩咐庄丁暂先保持戒备,自己便上了山庄外城城墙。本来,他大可在呆在屋里,可心里殷切期盼护兵带回的消息是真的,才会有如此举动。只是他这一去,周志与刘腾两人也不得不陪同。谁叫庞舒是他俩主家呢?
这一等,却直等到天色微白才见着有人出现。隐隐约约看不太清楚,估摸着有千人上下。虽说还看不清那一行人等长相容貌,但听见对方肆无忌惮的惊喜欢呼,也知道绝非敌人。庞舒面色一松,吩咐庄丁去准备吃食,整理空房备用,然后叫了声“开门”,也不顾招呼身旁其它人,匆匆下了城头。
周志与刘腾二人自然紧随其后。眼望庞舒背影,刘腾微微一笑,道:
“搏天兄这次枉做恶人了。”
周志脸上表情似笑非笑,应道:
“恶人总比死人好。”
闻言刘腾只能苦笑摇头,不再言语。
虽说从城墙上已看到陷阵营等人,可到他们抵达庄门前,却又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庞舒知道马车内坐的是吕布之妻严氏,不敢怠慢,小心迎候。严氏也依足礼节一一应对。一番忙乱之后,自有人仆从婢女安顿女眷,庞舒这才转而招呼陷阵营等人。虽然没见到高顺有些奇怪,陈燕、赵庶他却是认识的。但是,他在整个队伍里找了半晌,却没发现他以为应该在的那个人,不由出声问道:
“贤婿……未与你们在一起?”
在他想来,毓琴山庄怎么说都还是万炜的地方。就算兄弟俩再亲厚,这连嫂子严氏都送来了,万炜怎也该出面一下吧?他话才出口,就见两位军侯扫了一眼四周,闭口不言。庞舒恍然有些事情不好当众议论,小心扯开话题,只管引领他们入庄。待将严氏、刁婵、唐姬以及陷阵营众兵士安排妥当,又派了人去寻吕娟,庞舒才与两位军侯在知天楼正厅分主客坐定。
听完陈燕的讲述,庞舒捻着胡须陷入沉思。赵庶却是不耐,低声对同僚说道:
“干嘛要陪这老小子发呆?我们又不是他属下。”
陈燕心中苦笑,摇摇头没有作答。他明白赵庶的意思,想要尽快修整,然后分派人手探寻出路以及寻找主骑等人下落。可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听说万炜曾一度想将毓琴山庄当作聘礼,被庞舒万般推托才罢休的,如今他们可谓是在别人家里,怎么也得给主人几分面子。
“感谢两位将军一路护卫小女,不知两位日后有何打算呢?”
庞舒止住思索,如此问道。可他却未注意到,自己这话讲得实在有问题。且不说陈燕与赵庶只是一曲之长,职不过军侯,比之“将军”还差上一大截,仅仅是他问题本身便有不妥之处。就见赵庶“腾”的一下站起身,正想大声怒骂,却被同僚抬手拦住。陈燕此刻神情冰冷,全然没了方才那股礼节性的温和,沉声说道:
“庞舒,我二人不过是主骑手下军侯,‘将军’二字担当不起。只是不知,庄主如此问,是何意思?”
庞舒愣了愣,心说,这只不过恭维一下,也不用这般反应吧?难不成他们以为我在说反话讽刺他们?应该不会吧?而且,吕布此刻去向不明,陷阵营总不能没头没脑地在整个关中寻找他们主公吧?想到这里,庞舒陡然忆起对方身份职责,暗叫不好。他刚刚不过是动了留下陷阵营协助山庄防卫的念头,反正严氏等人均在山庄,要说服这两位军侯应不是难事。但他一时疏忽,竟那般提问,很有煽动陷阵营做“其它”打算的嫌疑——这可是犯了亲卫的忌讳。饶是庞舒这般几经生死场面的人也吓出一身冷汗,慌忙连声解释:
“二位……军侯,我只是想,既然暂时不知温侯与贤婿下落,不如先在山庄暂住。此地经贤婿主持修整,如今又增添粮草军械无数,除非有大军围攻山庄,不然实在是比外面安全许多……”
“不用,我们……”
冲口说出这几个字,赵庶又停住了。他有些失措地看了一眼陈燕,而后者也是一副难以作出决断的表情。
原来高顺曾对他们三名军侯说过,以白波贼行进路线以及董卓旧部分布位置看来,他们不可能在对方毫无觉察的情况下与主公会合,反之亦然。目前,己方总兵力处于绝对劣势,更加不可能一一击败敌军。再看周边各州郡情况,高顺估计主公会去南阳投袁术,暂避董卓旧部,保存实力日后再战。因此,陷阵营原定是接了主母等人便顺沈岭往西南,经子午谷入蜀,既可避开白波贼军返巢之路线,也可避免与樊稠、牛辅等董卓旧部再次遭遇。这样虽然会绕一个大圈子,但对军力不足一千的陷阵营而言,却是最稳妥的选择。
可如今连主骑都下落不明……犹豫片刻,陈燕对庞舒一抱拳,说道:
“庄主所言燕已明白,只是此事非我二人可以决定,须禀明主母再作打算。”
“那是自然。”庞舒松了口气,笑着应道。
其实,即使不见严氏,陈燕与赵庶也能猜她的决定是什么。结果,果不其然,严氏担惊受怕了一夜,无论如何不肯再经历如此险境。无奈,陈燕、赵庶只得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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