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里的日子也无聊,顾廷晞不让她出门,可自己却一连几日不回来。
她住在二楼,远远地能看见城楼,号角和喊杀声偶尔也会传过来,估计情势不容乐观。
过了好几天的一个深夜,她被一阵剧烈的拍门声吵醒。迷迷糊糊去开门时,见顾廷晞浑身是血的被小北抬了回来。
她顿时就清醒了。
往日里不可一日的男人,此时静静躺在那里,面色苍白,胸前的铠甲燃着触目惊心的血。她呆呆道:“怎么回事?”
小北将人扶上床,一脸焦急道:“索木尔抓了上百名百姓,逼着世子开城门。世子既不能开城门,也不能见死不救,就自己带了几个亲兵出门救人,谁知道,那些百姓里混了许多瓦剌人!”
她一时气急:“那些百姓难道不知道吗,也没人出言提醒一句?”
小北一拳砸在床边:“那次施粥的事儿,小姐还没看出来吗,这世上有的人是只顾自己生死,不顾别人死活的。”
她气的咬牙,却又无奈,“那世子怎么样了,找大夫了吗?”
小北点点头,“有信得过的军医医治过了,如今就是好好养着,估计没个三五日是醒不来的。”
说着,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当前最重要的,是世子昏迷的事儿不能传出去,否则军心不稳。”
她点点头。
小北又道:“世子就拜托给你了,索木尔这次倾巢出动,战况不明,世子派我去宁夏卫调兵相助。”
她诧异地抬头:“你一个?那,路上岂不是很危险。”
小北郑重道:“最危险的是小姐你和世子,这地方的人际关系错综复杂,用人时虽然能派上用场,可真正忠心的也只有林灿和段长庚。一旦世子昏迷的事儿暴露了,他俩肯定镇不住。”
如今情势竟然这么险峻。沈娇心头不由发慌,看来顾廷晞真是把她保护的太好了,什么都不告诉她。
“你放心,就算有一天我出事了,也绝对会守住世子。小北,一路当心。”
小北面色凝重,道:“沈小姐,我叫顾战北,要是我没能回来,还请替我烧柱香。”
沈娇看着小北决绝的背影,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这就是军人的职责使命吗。本可以凭着一身功夫一走了之,可却始终秉持家国在前、个人在后。
看了眼床上的顾廷晞,这个人曾经强取豪夺、霸道无礼,如今却为了守护自己的家国而变得脆弱不堪。
她打湿毛巾,轻轻擦去他脸上的血污,又轻手轻脚卸下铠甲,看见狰狞的伤口时,忍不住心疼起来。新伤加旧伤,纵横交错,这是一个幼年从军之人的荣誉。
一滴泪水滴到手中的铠甲上,她忙擦了擦。见铠甲上还沾有不少污血,她便拿手帕仔仔细细擦了起来,换了几盆水,铠甲才又闪现出明亮的寒意。
四处瞅了瞅,寻了撑子将铠甲整整齐齐地挂在墙上,一眼看过去,倒有几分威严。此时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套铠甲竟然救了她一命。
清晨时,刘氏送了早饭进来。看了眼拉下的窗幔和隔间的珠帘,笑道:“都督昨夜回来了。”
她应了一声,小餐桌和床隔着帐幔与珠帘,刘氏自是看不清,只当顾廷晞一晌贪欢,早晨懒怠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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