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张《辽东靖边图》最大作用并非在于助这些军将指挥战阵，而是为他们示警哪里出现了大规模侵染。
“……督师，咱们辽东之地，可是好几年都没见过这样的雪雾了……这背后又是侵染、又是钦天监所谓的妖魔，只怕都是那些靺鞨人搞得鬼。他们在积蓄力量要来场大的！大人看……咱们是否与朝廷禀明难处，至少让朝中将拖欠的军饷先送过来，不然如何让兄弟们豁出性命拼杀？”
那员老资历的总兵依然在他耳畔喋喋不休，说的也都是实情。
如今，朝廷送到辽东的军饷却越来越少，他苏定安甚至需要自己想办法筹钱来养这支天下强军：让夜不收去寻些稀罕药材卖与江南那些富甲天下的商贾、甚至命麾下登、莱水师出海私掠也不是一次两次，总算还能维持着辽东军这样一个团体。
——这军队算是崇武皇帝昔年变法革新最后的余烬，其中不乏旧党上台后被派系倾轧的年轻军官都充斥其中，他们知道家国天下的道理，身子里的血也许还未曾冷透。
可他苏定安也知道，一支军队不可能只靠一腔热血维持下去……如今，黑云压城，他们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来自朝中的粮饷支应。
可沉吟许久，他还是轻轻挥了挥手，压下了曹之蛟剩下的话。
“只剩六十里？”苏定安眯起眼，“离我们有些太近了……”
“城中还有参商术士么？”他又问。
“有，已吩咐他们收拾停当，让一队龙鳞军护着，等待督师调遣。”
曹之蛟的回答面无表情，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怂恿这位一方重将向朝廷叫苦叫屈，可每一次的结果似乎都是一样——朝中诸公，只道是这些边军将门养寇自重的手段，除了些空口无凭的勉励或是声色俱厉的斥责，饷械钱粮，从来没有半分。
“——让他们出动！沿北冥海崖，向西平堡方向搜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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