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木狼走了。
孟玄鱼是醒来之后才从薄红口中知道这件事的。
她张开双眼之时,首先映入视线的便是薄红身着赤色里衣的胸膛,他始终没睡,脱了外衫等她醒来,与孟玄鱼距离贴得极近,耳鬓厮磨,呼吸交错,恍惚间仿佛回到了永昼城那小院中短暂的几日。
见她悠悠转醒,薄红便在孟玄鱼满是血痕的脖颈上贴了贴唇,亲昵地又搂住她的腰肢,低声叫她,“阿玄。”
“薄……”孟玄鱼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正欲回应,突然认出此地是镜里天自己的睡房,便换了个叫法,“犬神,我有点渴了。”
渴了?薄红心中一动,立刻转身下床去为她倒水。
孟玄鱼捧着薄红递来的茶杯喝了一杯,咂了咂嘴,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够,便主动又讨要了一杯。
薄红坐在床边,抚顺了她腰后枯草似的发,温声说道:“慢点喝,怎么渴成了这样?”
孟玄鱼咕嘟咕嘟一口气了喝了足有四五杯茶水,这才松了口气,薄红垂首,用指尖替她揩去唇边残余的水渍。
孟玄鱼似是也觉得奇怪,全身没力气得紧,脑袋也恍惚:“我不知道,自打失去了七情五感后,我已很久没有自己觉着口渴了。”
薄红没多说什么,只是轻轻一颔首,无波无澜的目光仍停留在她周身的刻痕之上,眸中的琉璃青色十分深幽,配上他白玉似的面孔,如同一尊雕像似的,毫无生气。
“阿涂和奎木狼去哪里了?”
孟玄鱼问道。
薄红将茶壶归置回原处的木桌上,连杯子都码放得十分整齐,抬起脸来,用眼神示意了下外面:“他还在研究那符离苏子两人带来的座主之卷。”
孟玄鱼坐了半晌,人呆呆的,好像没能听懂他说什么。
薄红疑惑地歪头与她对视,半晌,孟玄鱼才慢吞吞一拍额头,毫无情绪道:“哦,对,我忘了。此次黄金台之考,屠伐要我当座主。”
薄红道,“阿玄,我可以替你。”
“……”孟玄鱼又不说话了,默然转开脸去看着发黄的窗纸。
忘川河上波光千尺,摇滟不休,望久了,会让人产生自己正坐在船上般的错觉,孟玄鱼无端想起艳香城中的河水,她伏在小船上摇晃,手指破开河面,留下稍纵即逝的水痕。
那时,薄红和阿涂也都在她的身边。
她犹豫的事,是该不该继续留在天神道挣扎着给自己一个交代。
这段回忆并不包含任何情绪,没有被她抽离,只是平静地存在着,提醒她曾有过这样一个举动,可惜,已是太久以前的往事了。
孟玄鱼想着想着,骤然察觉自己胸臆间空荡荡的,昔日支撑着自己的气息似乎正在缓慢地流泻,被一同带走的,还有她的生命力。
她更加确信自己是要死了。
只有气息将要流转到尽头时,才会不停回忆起从前印象深刻的事。
孟玄鱼长久地发起呆,薄红见她始终默不作声,为了在二人之间寻个话题,这才将奎木狼已经离去的消息告知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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