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拜托了范兴去朝他哥范成打听韩家的事,很是费了一番周折。范成一看这样,知道自己跟其他两个引路人已经成了范公的仇敌,心里也不好受。范兴抓紧了时间来问,范成一开始并没有告诉他。范成也害怕自己若是走了,全家成了族里的仇人,毕竟这种坏人骨肉亲情的事,是要被戳脊梁骨的。不知者无罪,他家里人不清楚事情始末,族里的人要怪就怪到他头上就好了。
范兴是个老实头,平日里他哥不在,听范小六的多,见自己办事不利,就开始学着他娘的样子说他哥:“我是不是你亲弟弟?你走了,我们一家还要不要在族里过下去?难道你让我们都跟着你去景县?那爷爷奶奶的坟也打算迁过去?”这些话都是他娘平日里头骂范成的,谁替范成说话,他娘便拿出公婆的坟说事,好像他们全家要是跑了,祖坟就要被挖开一样。
范成一听这个当然有点受不了,他平日里不喜欢做农活,打打杀杀的倒是很愿意,这就不得家里人喜欢,以前投军只是凭一腔热血,真到义军中,这才体会到打打杀杀的,不比做农活轻省,就说今儿从景县跑回索县,那是在马上待了三个时辰,屁股蛋子都要坐烂了的感觉。
范兴连说带闹,这才从范成嘴里抠出实情,一听说要将绘之拿去给个快死的人冲喜,连忙坐不住了,跑去告诉了小六。
小六跳脚的把范兴打听的话说了:“阿姐,你不能去,要是冲喜冲死了,那万一他们再害死你怎么办?”
绘之扭头看了一眼范家紧紧关起来的宅门,说到:“他们要是害我,我自不会坐以待毙。”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她现在一点不觉得自己欠这些人的什么,哪怕是亲生父母。
她有力气有头脑,再不会被他们用孝道或者规矩捆住。
“好了,时间不多,免得他们盯上你,你记得,我不在了,你常来家里头看看我爹跟我娘,还有,不要叫你爹欺负他们,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有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样,以后家里这一支,还要靠你们兄弟撑着呢,自己长歪了,底下好几辈子都得趴着。”
范小六觉得自己有点脸红:“姐,我知道。你也保重,大不了逃出来往山里头去。”
绘之再看一眼自己的家门,她曾经想过,一辈子就住在这里,种田,种菜,纺织……一家三口,怡然自乐。
转头对了范小六道:“我走了。”那句“我还会回来”的话,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她所渴求的,对许多人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可以得到的,偏对她来说,前方的路阻碍重重。
绘之跟小六说话,苏氏带来的婆子也正在安慰苏氏。
苏氏的眼泪一直不停的流,这其中还有闺女对自己无动于衷的关系。
婆子就道:“以后就留在奶奶身边,家里也不缺吃穿了,好好的养着,总是您亲生的,还能不跟您亲?”
苏氏模模糊糊已经知道韩家的念头,但韩家没有正式跟自己提,自家这边也还没商量好这门亲事该要多少好处,此时也不好先说破。她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孩子都这么大了,总不能一直不出嫁,留在家里,岂不是让人家笑话?”
婆子笑:“奶奶说笑了,咱们这样的人家,不说一步登天,眼瞧着好日子在后头呢,要是嫁的远了,以后照顾弟妹也不方便不是?还是近便些,跟您亲近,她是大姐,就是出嫁了也能照顾底下的弟弟妹妹。”
苏氏听了这话,心事总算放下一半。她一面觉得江氏既然有心思不肯对自己全盘托出,一面又有点佩服江氏能这么沉得住气,像她,一听说绘之的八字适合韩铭,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像被金子砸晕了一样。砸晕之后,甚至有段时间胆子特别大,开始怪起苏行言来,要不是苏行言执意把绘之卖了,当时她怀孕可以让绘之在家做活,她也不至于因为劳作而流产了,而且也没有眼前这些破事。
苏氏对抢了自己闺女的范家那是厌恶透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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