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予城听到这句话轻挑了挑眉。
“这句话还是留给你自己比较好。所有不确定性都是你自己串联起来的，如果没有你开始送的‘礼物’，我即使怀疑自己有两面，应该也不会对自己催眠。”
寒宛弯起唇，继续心情不错地和他对望。
就如同虚拟世界中相信了她听上去荒谬可笑的说法一样，真实世界的时医生也同样愿意相信她所说的，并配合她得到需要的一切——就像他一直做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去看被挂在墙上的礼物：画中的男人穿着白大褂，身形颀长，正站在落地窗前阅读一本书，原本应该是岁月静好的唯美模样，然而月光照进房间，将窗子反射出一个模糊的影子——镜中人噙着一丝魅惑的笑意，视线却没有落在书页上，而是抬头，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地直视前方，就像是在与画外的人对视。
“就是这个眼神，还有严重的无意识症状，让我觉得我的‘另一面’很可能会威胁到现在的我。”
说着，时予城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什么。
“那个时候，你应该还什么都不知道吧？是凭借什么想到送我这件礼物的？”
寒宛沉思片刻，一本正经道：“大约是美色吧？”
“……”
“怎么了？”寒宛无辜道，“画家当然向往美的事物，更何况你还那么与众不同，我想要将美具现出来，就落笔了，就这么简单。”
“是么。”时予城点点头，不予置评。至于到底是不是这么简单，只有问当时的寒宛才能知道，而现在，无论是人还是问题，都不合适。
他用审视的目光盯着那幅画中自己的倒影，冷不丁地发表看法：“完整的我是这样的人？”
“你不是知道吗？”寒宛反问，“你后面应该在一定程度上能和他共享记忆了吧？”
其实没有。他当时虽然用了一些手段，但也仅仅是对特定时机才会产生一点不完整的片段，并不能完全掌握那个所谓“完整”的自己都做了什么。
不管是陪她去画展，还是在游轮上——
时予城的回忆突然顿住了。
好像在那里，他和寒宛的关系都是靠那个二号才有的进展，并且进展飞速……
“……他不像我。”他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
当然不像了，他只是他无数的代码中最能代表理智的一段，是“二号”的一部分，并不是完整的他。
寒宛笑了一下。
“当然不像了，”她说，“你更理智，也更谨慎，比他聪明多了。你看，他到底还是输你一筹，是过去的我们赢过了未来的他。”
时予城低垂眼睑静静地看她。
“嗯，你说得对，”他清冷的眉眼蓦然生动起来，“这样看的话，还是我的赢面更大一些。”
寒宛醒来的地方是心理咨询室的地下，环境与曾经投影的世界一般无二，只是没有了那个活跃的身影。寒宛为了以任务者身份行走在小世界而制造的系统星原，在现在这个时间还是一个作为新生系统整日开会的社畜，没有在下属世界出现的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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