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两只手摆在一起，送到焕春和望秋面前，“瞧瞧这效果，当真惊人，难怪……”
难怪什么她没说，但焕春和望秋都是知道施采芙底细的人，自然猜得到。
“不过是个狐媚子，哪里能和夫人比？”
孟茯锦摇摇头，“她这手做脂膏的手艺，却是不错，比京中那些脂粉铺子做的都好，只可惜……”
可惜什么，她没继续说。
焕春和望秋想着施采芙的身份，并没觉得有什么好可惜的。
她都凭借这些下作手段勾得二爷对她流连忘返，冷落夫人，如今还能登堂入室，做外室做到她这种程度，还有什么好可惜的？
当世外室界的楷模才是，那些做外室的，都该好好向她学学呢。
施采芙当天夜里，洗漱之后，又见到了谢云麒。
小小的身影披星戴月而来，施采芙有些诧异。
谢云麒就站在窗外，没有进来，施采芙心中诧异，却也没出去。
窗户打开，母子俩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屋外，就这样对视着。
夜深了，房檐上挂着的灯笼，火光有些暗淡，她其实不太能看清谢云麒的表情。
只是他站在那里许久，都不曾开口说话，施采芙想，他应当是在纠结什么。
“想说什么？”她打算给谢云麒一个台阶。
然而，谢云麒依旧没说话，只是隔着窗户与她相望。
施采芙想了想，道：“这一点，你不太像你的父亲。”
谢凛昭在旁人面前，从来不会流露出这府犹豫迟疑的无能样子。
至少她从未见过。
他身居高位，素来说一不二。
尤其是在施采芙这个外室面前，有着绝对的权威，向来说一不二，从来不允许有人反驳。
他不考虑别人的想法，自然不会如谢云麒这般犹豫迟疑。
谢云麒听见施采芙的话了，施采芙看见他的身影晃了晃。
“有什么话，便说吧，很晚了，你明日还要早起去族学。”施采芙提醒道。
谢云麒像是有一肚子的话，施采芙都已经做好要听很久的准备了，却没想到，他竟然只有一句话。
他朝着施采芙躬身行了个君子礼，“今日从表姑姑这里拿脂膏时，举止有些失态，还望表姑姑莫怪。”
他那一声“表姑姑”出来，施采芙的瞳孔也颤了颤，但在谢云麒抬头看过来之前，她就已经收拾好情绪，“不过是小事，何至于如此？更深露重，红胭，送小公子回去。”
一阵风吹过，谢云麒的身子似乎抖了抖。
施采芙又吩咐道：“拿一条毯子给小公子裹上。”
她这里没有合适谢云麒的衣物，只能出此下策。
红胭拿了毯子出门，都走到谢云麒面前了，谢云麒还没动。
最后还是施采芙先动了，“夜路不好走，慢些。”
说完，施采芙便后退一步，关上窗户。
烛光照射她的影子，落在窗户上，但很快，她便回到屋里，窗户上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小公子，我们走吧。”红胭手上拿着薄毯，轻声提醒。
谢云麒回过神来，看都没看一眼那薄毯，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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