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采芙眨了眨眼睛，有点摸不清老太君想要的答案，只能含糊不清地说：“侯府自然是极气派风光的。”
“只是外表风光罢了。”老太君幽幽叹了口气，扶着施采芙的手轻轻拍了一下。
听见这话，施采芙就有点明白她想要什么答案了。
侯府确实只有祖辈留下来的余荫了。
谢凛昭继承侯爵之位，如今只是个没有实权的五品官员。
五品看似不小，若是放在地上，也是能只手遮天的存在。
可这里是京城，遍地都是宰辅，高官名将数不胜数，区区一个五品官，实在是不够看。
大爷从军，三爷从文，人家说侯府文武兼顾，前途不可限量。
可实际上，大爷在军中不过是个校尉。
三爷外放为官，也只是个地方县令。
所谓前途不可限量，都是恭维罢了。
但这些话，施采芙在老太君面前不能说。
老太君可以说她的孙子们各个都不争气，但旁人却是不能跟着附和的。
施采芙轻声安抚：“老太君何出此言？三位表兄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年纪轻轻就已经闯荡出一番成绩来，假以时日，定能再现侯府荣光的。”
老太君听见这话，偏头看了施采芙一眼，“你当真这么想？”
施采芙“嗯……”了一声，面露思量，“其实，阿芙没见过大表兄和三表兄，只是听府上的下人聊天时提起过，并不知道他们究竟如何，但二表兄文韬武略，是少有的俊才，侯府有他，老太君不必忧心的。”
“唉……”老太君叹了口气，她摸不准施采芙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在假意安慰她。
想想，施采芙不过时一介孤女，没什么见识，真觉得谢凛昭是了不得的才俊也有可能。
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况且，老太君还有几个重孙和重孙女呢，这几个孩子，我都见过了，京中的小辈，少有比他们更优秀的了，老侯爷后继有人，老太君又何必担心？”
提到那几个孩子，老太君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些，想是确实觉得是个安慰，总归侯府不至于后继无人了。
“你说得对，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一把年纪了，操心这些也没什么用了。”
“老太君这说的是什么话？您可是老当益壮，侯府不能没有您呢。”
若是没有老太君，谢凛昭想举办宴会，拉拢同僚，都得再想别的理由呢。
谁会不喜欢恭维呢？老太君的脸色也终于好起来。
她拍拍施采芙的手，缓缓站起身，“许久没在府里转转了，跟我走走吧。”
施采芙一怔，心中明了，赶忙笑着上前，搀着老太君的胳膊。
走在花园里，施采芙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老太君说着话，忽然，她脚步一顿，转过头来，看着施采芙。
施采芙被她看得一愣，低头看自己的衣服，“阿芙有什么不对吗？老太君为何这样看着我？”
老太君笑笑，“其实，按照辈分，你应该唤我一声外祖母吧？”
“外，祖母？”施采芙差点连话都不会说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老太君的意思。
她娘确实姓谢，和安阳侯沾着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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