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坠落在大地之上。
东京郊外的远山,一座神社矗立其中。
古老的建筑在幽暗中散发着神秘而庄重的气息。朱红色的柱子粗壮而高大,支撑着有着陡峭坡面的屋顶,白色的墙壁在岁月的侵蚀下略显斑驳,却依旧难掩往昔的辉煌。
身穿黑衣的男人们腰插白鞘的短刀,从烧焦的鸟居下经过,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走过洒满樱花的石阶,在本殿前朱红色的石壁下停步,深鞠躬三次,而后散开为两队夹道。
紧接着踏入神社的是打着纸伞的五人,他们都穿着正式的和服,男人们穿黑纹付羽织,女人们穿黑留袖,足下是白袜和木屐,目视前方,步伐极其稳重。他们穿过那座烧焦的鸟居时,先前引道的男人们深鞠躬,一言不发,场面肃穆。
“怎么看着像我们学校开幕式的彩排?原来你们黑道也讲究这个的么?”坐在屋顶的加佑发出疑问。
在他的角度能将整个进场全过程一览无余,看着电视里才有的黑道夹道鞠躬,莫名有些热血沸腾。
在他的旁边,风间琉璃半躺着摆弄长烟斗,随后美美吸上一口,吐出的白烟消散在夜空。
“只有蛇歧八家才这样,这里人比较多。猛鬼众只追求效率,对这些繁文缛节不太在意。”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不过我哥倒是挺喜欢这种形式主义的。”
两人此刻换了身装束,加佑身上是白色羽织,里面穿着龟甲纹的襦袢,下半身则是传统的袴,配上木屐和白袜。风间琉璃也差不多,只是羽织换成了他最钟爱的大红,襦袢也是雪白。
换衣服时加佑戏称和服的裤子像只水桶,裤腿比他的腰还粗,穿进去的两条腿像是进了中空管道,走路时风呼呼往里灌,凉得不行。
当然实际没那么夸张,加佑也只是吐槽一下和服的难穿。
不过风间琉璃当了真,建议他给裤脚打上绑腿,这样就不用担心漏风的问题,过去江户年间的人好像都这么做。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么多年来,王将和橘政宗其实是同一个人,蛇歧八家和猛鬼众的掌控权也从来都在王将手上?”风间琉璃再次确认。
在源氏重工他特意去找加佑问了一下当时猎杀王将的情况,结果却得出这么个惊世骇俗的答案。
谁能想到王将会在两头通吃?
凭借源稚生的皇血成功拿到蛇歧八家的领导权,以他的血统为凝聚中心组建了现在那个大规模的黑道组织猛鬼众,把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
他还以为王将每次带领猛鬼众躲过蛇歧八家的追击都是神机妙算和料事如神,没想到是两头演戏,有“鬼”被抓了他就在蛇歧八家斩获威望,逃脱了他就能享受一众恶鬼的膜拜和信赖。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能拿到好处,真不愧是食尸鬼!
恐惧来源于未知,但加佑几乎把王将给他剖开来讲了,比如王将复活的机制,他没想到那老鬼居然拿傀儡玩具来耍他,真正的他其实弱的不堪一击。曾一度给他心理阴影的王将就这么跌下神坛,让他再也生不出半分畏惧。
对此加佑的评价是“你也好不到哪儿去,长个脑袋瓜不想事,亏你还有两个人格,这么多年都没发现异常,还被当成傻子糊弄到现在。我要是没来你们都得玩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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