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姜苗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要不然怎么能听到一向自标与人为善的陆文凯说别人坏话呢。
她忍不住皱眉：“陆知青，你是不是对秦元洲有什么误会？”
“我误会？”
陆文凯摇头看着她，看上去很是失望地叱道：“姜苗，是你太天真了！”
“他们这种下放人员花花肠子是最多的，你根本不知道他们为了摆脱身上“坏分子”的标签，私下里都在讨论些什么！”
“说不定那个姓秦的，就是陷害你的罪魁祸首！你要是真和他结婚，在村里落了户，村里其他坏分子都觉得有机可乘，咱们村的妇女同志可就都危险了！你年纪小，还不懂这里面的复杂……”
“村支书和大队长也真是的，怎么就不拦着你一点！要是当时我在场，我肯定不会让你做出这种傻事来！”
他满脸愤慨，教训起她来，比她那个不管生还不管养的爹都像爹。
昨晚的事闹得全村沸沸扬扬，陆文凯知道在意料之中。
姜苗沉默半晌，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
她上辈子好像经历过。
上辈子，姜苗初中上到一半时，孙招娣嫌家里活没人干，要她辍学，学校老师舍不得她这个可以冲县高的好苗子，找孙招娣做了好几回思想工作，最后还是她保证不花家里一分钱，才顺利上到初中毕业。
但孙招娣的耐心也就仅限于此。
因为意外，她中考得分不高，虽然能上县高，但拿不到免学费的名额。这回，孙招娣说什么也不愿意她再读下去，就等着留她干两年活然后嫁出去换一笔彩礼，好给姜小军娶媳妇儿。
姜苗妥协，但不甘心，挤时间自学高中知识。
村里的老师一开始还能给她解答，但被孙招娣知道后，上门闹了一通，老师可怜她，可自家日子还得过，委婉地告知她别再去了。
姜苗没办法，不会的题只能自己琢磨，琢磨不会就先放着，直到知青下乡，她结识了高中毕业的陆文凯。
可以说，那段时间，是姜苗十几年来过得最充实的日子了。
白天上工，陆文凯会趁午休时给她讲题，闲暇之余，他会给她描述令人向往的城市生活。
陆文凯在姜苗心中种下一颗好奇的种子，让她更坚定要通过高考考出这个小山村，去到更大的城市里去展现自己。
后来姜苗确实去了。
历经磨难她找到陆文凯，她求他收留自己一段时间，等高考完后就走。
她说她会报答他。
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她以为的心地善良的男人，就像现在这样，用高高在上的态度斥责她。
将她贬低进泥里，完了还要扔下几块钱施舍她。
姜苗这会儿想起来心底还一阵膈应，搓了搓胳膊，没耐心跟他扯，直接打断他的絮叨，“陆文凯，看在咱们之前还算朋友的份上，我不骂你，但你也别太自以为是。”
陆文凯脸色变得阴沉，没想到姜苗会反驳他。
“姜苗，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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