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璜说完,端起身边茶杯,放至嘴边轻轻吹着。
眼角余光,却始终不离丁奉。
只见丁奉听完,一张老脸神色数变,左手按着剑柄,反复摩梭着。
见此,陶璜的捧着茶杯的双手,都微有些颤抖。
那口已到嘴边的茶水,终是没有喝进口中。
因为那杯茶,根本不是用来喝的。
屋中气氛,顿时安静到极点。
“唉——”
一主一客,沉默良久后,丁奉终是长叹一口气。
按剑的手,也缓缓移开。
老眼微张,望向陶璜,无奈道:“陶州牧说的轻松,废立主君,本就是大逆不道之举。之前老夫扶保陛下上位,也是因先帝早薨,未立储君,不得不为之。如今,陛下业已掌权,吾等臣子,理应做好臣子的本分才是啊。”
陶璜见丁奉手离剑柄,如此说着,也终于啜了口手中茶水,然后缓缓放在案上。
这时,目光柔和地望向丁奉,继续苦口婆心地道:“大司马,时移事易,事涉大吴万里江山,有些事,即便明知不可为,也不得不为啊。”
丁奉听到陶璜之语,有些丧气地摇头道:“即便老夫敢舍一家老小,再冒天下之大不韪行这废立事,但试问这大吴孙氏皇族,又有哪个是那雄主之材呢?”
陶璜见丁奉话中已有松口的意思,立时大喜过望,沉声道:“皇家一脉,自大帝而后,子嗣众多,有大才者也不少。只要大司马点头,定能选出适合的君主的。”
丁奉闻言,捋须思索片晌,突然双眸一亮,望着陶璜道:“陶州牧,鲁王殿下素有贤名,你觉得如何?”
陶璜见丁奉说到鲁王,一双细眼也不由闪了闪。
但脸上,却仍旧装出一副处变不惊的表情,喃喃道:“下官早闻鲁王殿下宽仁忠厚,文韬武略,素有贤名,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
丁奉见陶璜这般说,也连连点头。
在如今的皇家宗氏中,鲁王的确是难得的身负贤名。
也因此,才深受自己的胞兄忌惮,处处监视打压。
只是,丁奉点头之后,却有些无奈地道:“唉,只是鲁王被陛下两次派遣出使蜀汉,一时恐怕也回不来了。”
有句话他没有明说,那就是孙皓在弟弟孙俊出使后,又秘密派了一队千余人马,在荆州入吴的必经要道上,准备伏杀万一侥幸逃回去的孙俊。
所以,在丁奉看来,鲁王孙俊即便能够从蜀汉顺利返回,也绝不可能活着到都城建邺。
这等绝密消息,虽然孙皓尽力保密,但丁奉毕竟是权倾朝野的文武大臣,稍一动嘴,便能获知。
可即便是他知道了,也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因为现在的陛下性格乖张暴戾,哪怕是自己这有扶龙之功的朝中大臣,稍微不小心,都有惹得他下诏斥责的可能。
事涉帝王家事,又是孙皓有意遮掩的秘密,他就更不好也不敢谏言了。
陶璜自然不知道丁奉话中深意,平静问道:“大司马所担心的,可是鲁王殿下不能从蜀汉返回么?”
丁奉闻言,只微微苦笑一声,没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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